文天祥行书 上宏斋帖卷忠臣遗 墨迹欣赏_ 书法欣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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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宋 文天祥 行書《上宏齋帖》卷

紙本,手卷,39.2*149.9cm

故宮博物院藏


此件書法清疏挺竦,風格秀勁,古雅可愛。札中內容涉及文天祥在江西任上對贛寇“用兵丁萬人,聲罪致討”之事,對研究當時的歷史有重要價值。

此帖內容是祝賀宏齋(包恢)晉官,並述政治。書於宋度宗咸淳元年(1265年),文天祥時年30歲。是年正月文氏除湖南提刑,三月到任,書此札時尚在鄉裡。

關於此帖書寫原由,明代李時勉跋曰:“蓋度宗初接位,招宏父為刑部尚書、簽書樞密院事,封南城縣侯,故公賀以此書也。”

文天祥行书《上宏斋帖卷》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此件书法清疏挺竦 风格秀劲,古雅可爱 札中内容涉及文天祥 在江西任上对赣寇 “用兵丁万人,声罪致讨”之事 对研究当时的历史有重要价值


釋文:

天祥皇懼頓首。三復□申,侍讀尚書宏齋先生之坐前。天祥在瑞陽時,嘗以一介人往候先生盤所,先生賜之書,教之以聖賢向上之學。若天祥者,雖非其人,先生不鄙夷之,蓋亦竊自啓發,而不敢自爲暴棄者也。山林之日,長學問之功,深味前輩此語。疑吏事事妨吾學,郡未一考,被召除郎,而丐香火以歸。不從,反得卿節,辭又不獲請,不得已任事。往時臬司所職者,才刑獄一項,獨去春新有秤提,又適值寇氛不靖,添此二事,而任大責重矣。天祥以楮爲本職第一事,日夜靡切利病,詳悉開諭,百姓惟恐拂戾。大概隻以血忱至公,風動竟內,未嘗專事刑威,楮功之所以垂成也。贛寇猖獗,血江、閩、廣三路,十數年於此。天祥白手用兵丁萬人,聲罪致討,首尾三月,寇難以平。未幾,天祥以先人本生母之喪,即解印歸裡。裡之群不逞結爲一,嘩喧動京師。天祥遂因秤提得威虐之劾。未幾,又謗天祥討捕之敗,又謗天祥隱匿重服,又裝點墻壁,數其貪私,不直一錢。然後知鄉鄙之甚難,而父母之國不可以行政也。昔者,吾宏齋先生,蓋嘗爲鄉漕矣。其所以能鎮服一路者,蓋出於宿德重望。若天祥小生乍出,其以召罵賈禍也固宜。往議論澒洞之初,縉紳之號爲知己者,亦皆爲紛紛所動,不復見察,訛以傳訛,宜其成哄。獨先生當時適在綠野,凡天祥一時所行事,先生得之閭閻耳目之近,果如人言自泰甚乎。噫,任事之難尚矣。真實體國,以政事自見,乃謂之生事,謂之妄作。而虛虛徐徐,相招祿仕,百事廢弛,一切不問,反竊愛根本,恤人心之美名。曾不思根本在楮,人心在物價。無財用,何以□人,無政事,何以立國。奈何其是非顛倒之甚邪。先生忠忱愛國者也,憤世疾邪者也。區區肺肝,安得從先生一日傾倒,求一語以自信。茲者伏聞先生以新天子蒲輪束帛之勸,爲時一出,自大司寇進長六卿,典事樞,耑人政柄,使衛武公之爵之德之齒,千有餘歲之下,煥然重光,仆何幸身親見之。天祥謹頓首爲國賀,爲世道賀,不獨爲先生賀也。天祥謗毀之餘,賴君相保全,無大督過。束禮書,入深林,溫理故讀,爲吾所爲,自是浩然方外之想矣。先生即日膏澤六合,仆也蓑笠太平,與受公賜。臨書馳仰,神爽欲飛。伏乞臺照,右謹具申。

正月日 承心制文天祥札子。


文天祥(1236年6月6日-1283年1月9日),初名雲孫,字宋瑞,又字履善。道號浮休道人、文山。漢族江右民系。江西吉州廬陵(今江西省吉安市青原區富田鎮 )人,南宋末政治傢、文學傢,愛國詩人,抗元名臣、民族英雄,與陸秀夫、張世傑並稱為”宋末三傑”。著有《文山詩集》、《指南錄》、《指南後錄》、《正氣歌》等。

方愛龍《南宋書法史》指出,文天祥書法“字畫纖細,有清秀瘦勁之貌,而具俊逸豪邁之姿。”

清代的書法評論傢阮元在《石渠隨筆》中評價他的字:“書法極摹懷素。”

清代吳升所著《大觀錄》言“然世之寶公翰墨者,比於唐之顏平原。蓋兩公書不必同,其忠節同也。”

《書史會要》則是說“(文天祥)善小篆。”

清人吳其貞在《書畫記》曰:“紙墨所健,是為白鹿紙也。書法清癯,使人心目爽然”,但凡見者,“懷其忠義而更愛之”。

文天祥二十歲便高中進士。在殿試時,年輕的文天祥因不滿宋理宗在位日久,倦怠政事,便以“法天不息”為題論對策,文章洋洋灑灑一萬多字,沒有草稿,一氣呵成。宋理宗看後猶如當頭棒喝,對其文贊賞不已,當即點為狀元。考官王應麟也欣喜道:“這份試卷以古為借,忠心肝膽好似鐵石,朝廷得到這樣的人才,應該可喜可賀!”

但文天祥並沒有像想象中一展宏圖,正直的他常常因政治上的直言不諱,得罪權貴,遭到小人的迫害,數次遭到瞭貶謫,浮浮沉沉十多年。待到蒙古軍隊兵臨城下之時,文天祥耗盡傢財,招兵買馬,義勇抗擊,他43歲被俘,被元軍凌辱瞭四年,依舊威武不屈。

文天祥個性鮮明,為人忠貞,其書法也同樣如此,字裡行間透露著他的“骨氣”。他對歷代書法名碑帖皆有瀏覽並臨摹。書作大多呈現遒勁有力之勢,筆筆有法,十分精妙,其對紙墨之微,十分講究,亦皆不茍。所見者皆敬之愛之。

明宣宗朱瞻基對文天祥的評價最為概括:此人心如鐵石,元君百方誘之降,終不屈,可謂萬世不磨。他之所以被後世銘記,不在於他的文學藝術成就有多高,而是他能夠在關鍵時刻展現出瞭文人的風骨和民族的脊梁,我們常常說“字如其人”、“字如其文”,在文天祥的身上就體現得淋漓盡致。正如他死前的絕筆詩:

“孔曰成仁,孟曰取義,惟其義盡,所以仁至。讀聖賢書,所學何事?而今而後庶幾無愧!”

單憑這幾句話,文天祥也足以青史留名。在《宋史》當中,對於文天祥更是不吝溢美之詞:宋三百餘年,取士之科,莫盛於進士,進士莫盛於倫魁。自天祥死,世之好為高論者,謂科目不足以得偉人,豈其然乎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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